终于可以回家乡了,今天算是我一年中最开心的一天,天气正好,温煦的阳光像是直接穿透身体照射在心里,从内而外都感觉暖洋洋的。
距离上次回乡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,在经历了几个小时的路程后,我终于走上了前往家乡的一条小径,在踏上这条卵石小径的一霎那,熟悉而又遥远的感觉在身体的每个细胞里复苏:小时候也是这样一级一级的往山坡上爬,路边总有小花小草吸引着我的目光,还有各种不知名的果实,够得到就去摘来尝一尝,也没想这果实有没有毒;够不到也就遗憾作罢了。
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家门口了,这时天色已暗,远处传来几声犬吠,眼前则有几只悠然散步的公鸡。抬头望着老屋,木质结构的它依然矗立在山边,为我们遮风挡雨,老木在灯光的照耀下,显得格外温润,只是房间似乎没有记忆里那么宽敞了,犹记得小时候妹妹坐在小板凳上写作文,跟我说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作家;靠近土灶边放着的一张圆桌,那盘用柴火热油烧出来的土豆片,一端上桌就被大家一抢而空;还有灶台铁锅里焖着的米饭,锅底那张锅巴是小朋友心心念念的美味,用手卷成一团,就这样捧着吃,越嚼越香,香味弥漫在整间老屋内……整间屋子都充满着小时候的回忆。
山区里的冬夜,是会冷到牙齿都打哆嗦的,那时候没有空调和手机这些先进的东西,每家每户都会在地上挖一个圆坑,里面是不停往里添的炭火,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到炕边烤一烤冻僵的双手,暖一暖身子以后,大家就围成一圈,开始茶话会,大人们就在一起扯着家常,分享着各种观点和见闻,而小朋友们,就会围着炭火盆想出各种花招,丢各种东西进去,看他们慢慢的消失,或把瓜子壳丢进去,听他们劈里啪啦的声音,或在盆上铁架上烤一烤年糕,或拿个铁棒烤热了烫头发,玩的不亦乐乎。随着夜越来越深,脚边的瓜子壳也越来越厚,大家才一起散去,钻进厚厚的棉被,在潺潺的溪水声中沉沉睡去。
回乡第二天,在一声又接着一声的鸡鸣中醒来,打开窗户,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,远处的山脉层层叠叠,雾气在山间积聚,随风飘逸,如烟如丝,溪水蜿蜒漫长,一直往山下游流去;而山上的一切,都已深深地植入了我的骨髓,想忘也忘不了。